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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题汇编

"未名论道"2016——仇氏家族的文化遗产传承

文章时间:2018-0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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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国声、单国强、仇连宝、李晓东、魏殿松

    仇氏家族的文物收藏历经16代,尤其仇焱之及后世子孙对家族旧藏的保护及近代的收藏,辗转近两个世纪100多个寒暑。

    仇焱之先生是明朝四大画家之一仇英的第十四世孙(仇英与沈周、文征明、唐寅同称为明代四大画家),是世界四大收藏家中唯一的亚洲人。时任都柏林国立博物馆馆长的简•查普曼还清楚地记得,往后数次重返仇焱之日内瓦之居,细细品味珍藏的情况:犹如步入庙堂,红墙缀金,美轮美奂。客厅置玻璃陈列柜数座,不仅是藏品瑰丽珍奇,就是列展的方法也近乎完美。在查普曼眼中,艺术品填满了仇家每一寸空间。他一次偶然抬头,赫然发现11世纪宋代著名画家的手卷作品,就挂在那门楣之上。

    仇焱之先生在繁忙的生意之余,始终笔耕不辍,于1950年相继出版了《抗希斋珍藏明全代景德镇名瓷影谱》、《斋珍藏历代名瓷影谱》,成为国外专业人士研究中国官窑瓷器最有价值的书目之一。

    上世纪四十年代晚期,仇焱之以香港为依托,穿梭往来于欧美诸国,发觉当年大量被八国联军劫掳去的中国艺术品,许多已绝迹于其后裔或旧货市场,目睹种种暴殄天物的荒诞事实,便萌生从“掠夺者”和僻市陋店中买回祖物的使命感。

值得一提的是,当时法国知名收藏家、古董商MichelBeurdeley为先生的用心良苦所感动。几年间,陆续为其提供了许多中国艺术品的流落信息,逢此契机,先生义无反顾地购回了许多价值连城的陶瓷艺术品。

    但无奈的是,任其倾尽所囊,也仅是杯水车薪,没有能力全部“收养”这些“中国瓷器。为不使中国陶瓷再度颠沛流离、含屈受辱,当时的权宜之计,只能是为这些流失他乡的中国瓷器找一个“善待的婆家”。同时为提升“西方藏界”对中国悠久文化的了解和中国瓷器的赏识水平,仇焱之先生除苦心积虑撰稿之外,还不懈奔波游说于欧美各大博物馆、基金会、知名收藏团体和富商之间。正所谓,可怜负弩充前阵,历尽风霜万苦辛。

让我们将时间倒回至八十余年以前的时光。

    生性倔强而极具鉴赏天赋的仇焱之十三岁在上海师从晋古斋古玩店业主朱鹤亭,练就了一双辨别古陶瓷的“慧眼”。后来遇到他的人生导师——丹麦人雅戈布•梅尔吉奥尔,受其资助成立抗希斋。为了收藏,仇焱之节衣缩食,拮据度日,遭到朋友和家人的不理解,但他从未有过丝毫动摇,而是将古董收藏作为人生的信仰。

    1946年仇炎之以200万法币,在上海淮海中路嵩山路44号独资开设“仇焱记”(又名“仇焱之文玩会”),同年又当选了抗战胜利后重新组建的上海市古玩商业同业公会的候补监事,与国内外大古董商均有来往,其所藏明清瓷器闻名于上海。

    1949年,仇焱之赴香港发展,与敏求精舍的创始人胡惠春、徐伯郊等成为第一批南下香港的收藏家。

    功成名就后,仇焱之先生移居瑞士,在风光迤逦的日内瓦湖畔,置办家产,尽享子孙绕膝的天伦之乐,许多天涯故交亦纷至沓来,其富丽雅致的别墅,俨然成了中西方“古玩、艺术人”游历欧洲诸国的“根据地”。其挚友张大千等人,每至瑞士,均以仇宅为己家,或绘画博弈,或赏瓷谈戏,或相携共游,他乡叙阔逢故知,心中惬然自不必言。

    2006年4月l0日苏富比香港春拍推出了一件宣德款釉里红三鱼纹高足杯,目前面世的此类“宣杯”仅见于我国台北“故宫”,但此件拍品与彼杯相比,其釉里红色泽更艳丽更纯正,纹饰亦更清晰,实为明早期官窑之精品。该高足杯系仇焱之旧藏,l980年由苏富比在香港以60万港元成交,此次拍卖达1524万港元。

    “仇氏旧藏”的魅力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苏富比首次举办“仇氏”私人藏品拍卖。对其在古玩界以独一无二的“仇氏匣盒”盛的老窑、明清瓷器所装分别在伦敦、香港专场竞拍。1980年暮春、1980年11月、1981年数度“仇氏藏品”专拍,使世人大开眼界。其“物以人贵”而蹴就的趋之若鹜的槌场风云,使藏界人士迄今难忘,仅1980年在“仇氏”特拍中,珍贵官窑瓷器横空出世,宣德酒蓝(雪花蓝)大碗、明成化斗彩鸡缸杯、果鸟高足杯等175件藏品,件件争奇斗艳。其中,成化斗彩鸡缸杯以528万港元成交,打破当时中国瓷器艺术品的世界纪录,它现在已经是大英博物馆的“提香之物”。更让人难以想象的是,1999年在苏富比香港拍卖中,仇氏旧藏“鸡缸杯”(此杯在西方收藏界一度被称为“仇杯”,在已面世的五只成化斗彩鸡缸杯中,仇焱之先生曾藏有四只。)以2917万港元被国际顶级古董商Eskenazi豪夺,再次突破中国“斗彩”瓷器的世界拍卖纪录。截至2005年底的历年中国瓷器拍卖天价排行榜中,“仇杯”仍稳居榜首,其他多件榜中之物,亦肇源于仇氏家族。

    在香港保利拍卖的清代康熙釉里红缠枝葫芦花果纹葫芦瓶,堪称康熙朝釉里红品种的经典之作,乃香港仇氏旧藏,曾著录于日本经济新闻社主办的《中国名陶百选展》(1961年,大阪),后于1981年香港苏富比仇氏专拍中拍出。

    仇焱之先生把部分稀世国宝级藏品捐赠给国内外的博物馆,更多地造福社会。并在世人心中留下高品位、高格调、高境界的收藏文化形象。

    文征明生于1470年—1559年,初名壁,字征明,号衡山、停云,别号衡山居士,官至翰林待诏,私谥贞献先生,明代中期最著名的画家,大书法家。文征明与沈周共创“吴派”,与乃师沈周并驾齐驱,继沈周之后成为“吴门画派”的领袖,长达50年之久,门人、弟子众多,形成当时吴门地区最大的绘画流派。与沈周、唐伯虎、仇英合称“明四家”(“吴门四家”)。享年90岁,其诗、文、画无一不精,人称“四绝”全才。

    文征明五十四岁那年,受工部尚书李充嗣的推荐到了京城朝廷,被授翰林院待诏的职位。这时他的书画已负盛名,求其书画的很多,由此受到翰林院同僚的嫉妒和排挤,文征明心中悒悒悒不乐,自到京第二年起上书请求辞职回家,三年中打了三次辞职报告才获批准,五十七岁辞归,回苏州定居,自此致力于诗文书画,不再求仕进,以戏墨弄翰自遣。晚年声誉卓著,号称“文笔遍天下”,购求他的书画者踏破门坎。

    文征明授业于吴宽,学书初师李应祯,后广泛学习前代名迹,篆、隶、楷、行、草各有造诣,尤擅长行书和小楷。在绘画上,师法沈周,后致力于赵孟頫、王蒙、吴镇三家,自成一格。文征明到晚年其画风呈粗、细两种面貌,愈晚愈工。粗笔源自沈周、吴镇,兼取赵孟頫古木竹石法,笔墨苍劲淋漓,又带干笔皴擦和书法飞白,于粗简中见层次和韵味;细笔取法赵孟頫、王蒙,布景繁密,较少空间纵深,造型规整,时见棱角和变形,用笔细密,稍带生涩,于精熟中见稚拙,有“明朝第一”之称

    文征明后期作品,将青绿法和浅降法结合运用。文征明的青绿山水有两种,一种是较浓的,另一种是较淡的。前一种作品如《仿赵伯骕后赤壁图》、《春深高树图》、《晓春高树图》等,后一种作品比较多,如《兰亭序》、《雨余春树图》、《浒溪草堂图》等。文征明在青绿山水的设色方面继承了赵孟頫的设色方法,完全摆脱了宋代院体浓艳俗气的画风,巧妙地将青绿法和浅降法融合在一起,使他的作品既清丽雅致,又富有笔墨情趣。设色多青绿重彩,间施浅绛,于鲜丽中见清雅,奠定了“吴派”的基本特色。

    文征明的绘画造诣极为全面,兼善山水、兰竹、人物、花卉诸科无一不工,尤精山水。山水画题材大多描写江南景物,而山水中人物形象与风度,完全摹仿赵孟俯,人物画师李公麟,远承古代传统,笔法工细流畅。

    文征明书法温润秀劲,稳重老成,法度谨严而意态生动。虽无雄浑的气势,却具晋唐书法的风致。他的书风较少具有火气,在尽兴的书写中,往往流露出温文的儒雅之气。也许仕途坎坷的遭际消磨了他的英年锐气,而大器晚成却使他的风格日趋稳健。

    仇英生于明弘治十一年左右(1498年),卒于明世宗嘉靖三十一年(1552年),字实甫,号十洲,汉族,江苏太仓人,善画人物,尤长仕女,既工设色,又善水墨、白描,能运用多种笔法表现不同对象,或圆转流美,或劲丽艳爽。偶作花鸟,亦明丽有致。

    仇英十几岁从太仓来苏州讨生活,有幸受到赏识追从周臣、文征明学画,从有限的记载来看,他一辈子似乎都在兢兢业业于自己画道的长进。周臣、文征明、唐寅,这三个人影响了仇英三十五岁以前的艺术道路,这三个人是他的根。在文征明苦心谋划科举之业,仇英默默地在家调配色彩,偶尔去和文征明还有他的儿徒们交流往来。

    我们现在可知的文征明与仇英最早的交往见载于故宫博物院所藏《湘夫人图》上王穉登的题跋:“少尝侍文太史。谈及此图云使仇实父设色。两易皆不满意。乃自设之以赠画履吉先生。”那年文征明48岁,而仇英大约20刚出头,刚刚摆脱漆匠的出身专心学画不久,长期和颜料接触训练了他对色彩的敏感。文征明赏识仇英这方面的天赋,让他为自己的画设色。

    美国克利夫兰美术馆馆藏《赵孟頫写经换茶图卷》是明代仇英文征明国画、书法合璧之作的典范。作品珠联璧合,双美并现,堪称国宝珍品。

    《赵孟頫写经换茶图卷》系明代仇英绘文征明书手卷纸本水墨淡彩,标题为《仇英画换茶图文征明书心经合璧一卷》。题识云:“二幅画幅,纵六寸五分,横三尺三寸。设色,画松林、竹篱。松雪据石几作书,恭上人对坐。后设茶具、炉案。侍童三。款,仇英实父制。钤印二,十州、仇英之印。书幅,金粟笺本。纵如前,横九寸七分。楷书《心经》,嘉靖二十一年,岁在壬寅,九月廿又一日,书于昆山舟中,征明。钤印二,停云、征明。”画后有《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为文征明书,文征明之长子文彭(云:“逸少(王羲之)书换鹅,东坡书易肉,皆有千载奇谈。松雪以茶戏恭上人,而一时名公盛播歌咏。其风流雅韵,岂出昔贤下哉。然有其诗而失是经,于舜请家君为补之,遂成完物。癸卯仲夏,文彭谨题。”)题跋和文征明次子文嘉识语(云:“松雪以茶叶换般若,自附于右军以黄庭易鹅,其风流蕴藉,岂特在此微物哉?盖亦自负其书法之能继晋人耳。惜其书已亡,家君遂用黄庭法补之。于舜又请仇君实甫以龙眠笔意写「书经图」于前,则此事当遂不朽矣。癸卯八月八日,文嘉谨识。”),仇、文两家交情之深由此可见一斑。

    《曲水流觞•兰亭序》书画长卷是文征明五十七岁辞归出京,南下回苏州定居后所作,长卷中文征明六次题诗,此长卷完成后,在文征明及其长子文彭、次子文嘉、仇英、吴门画派之间流传,最后辗转于仇英手中,仇英极为喜爱《曲水流觞•兰亭序》,临终前,叮嘱仇氏家族之人说这幅画是传家之宝,一定要精心呵护。至此,自明代嘉靖年间至二十一世纪以来,于仇氏家族十六代(传至第十四世孙仇焱之抗希斋藏珍中之珍品,后传于四子仇大禅再传于仇焱之孙子仇连宝)手中珍藏。经后世诸多名家题跋盖印。

    《曲水流觞•兰亭序》自仇英之后四百五十多年间,历经明隆庆、万历、泰昌、天启、崇祯5帝,清顺治至宣统10帝268年,民国、新中国成立及文革,没毁于战火,没毁于文革,仇氏家族一直视其为珍宝,珍藏在族中。